《弗洛伊德与安娜·O:重温精神分析的第一个案例》(斯库斯)

  《弗洛伊德与安娜·O:重温精神分析的第一个案例》作者将安娜的案例完整展示于世人面前,通过深入而透彻的评述和分析,有力地反击了弗洛伊德的反对派,真实地重现了这个尘封了半个多世纪之久的案例应有的辉煌。
 
 
  一、内容介绍:
 
  安娜·O的案例一向被认为是精神分析治疗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典范。但同时,从弗洛伊德生前直至现在,对弗洛伊德的批判和指责也从未停息过。《弗洛伊德与安娜·O:重温精神分析的第一个案例》作者将安娜的案例完整展示于世人面前,通过深入而透彻的评述和分析,有力地反击了弗洛伊德的反对派,真实地重现了这个尘封了半个多世纪之久的案例应有的辉煌。
 
  二、作品目录:
 
  概论:案例的历史变迁
 
  第一部
 
  第一章 1882年的文档
 
  第二章 后续的证据
 
  第三章 案例的出版
 
  第四章 弗洛伊德的叙述:重构
 
  第五章 防御和性欲
 
  第六章 移情和浮士德式责任
 
  第二部分
 
  第七章 传奇的诞生:欧内斯特·琼斯
 
  第八章 传奇的发展:亨利·埃伦伯格
 
  第九章 传奇的成熟:衍生的文献
 
  结论
 
  附录:大事记
 
  注释
 
  三、精彩内容:
 
  概论 案例的历史变迁
 
  关于理智的人的不理智的事情是:不知道如何挑出某人所说的,但他并非真的认为那是他确切该做的事情。——歌德
 
  弗洛伊德自己首先宣称,布洛伊尔发表在1895年《癔症研究》一书中的有关安娜•〇的案例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开创性文献。在1904年之前,很少有发表的文章或著作把布洛伊尔的这个病案放在这一地位上(Freud,1904),五年之后,当弗洛伊德于1909年到美国访问,在克拉克大学发表他的第一次演讲时,他指出安娜•〇的案例是精神分析发展历史上最早的公开发表物:如果谈到开创精神分析学派的功劳,这个功劳不是属于我的。精神分析理论最早的创立并没有我的份。那时候我只是个学生,正在准备我的毕业考试,是另一位维也纳的精神科医生,约瑟夫•布洛伊尔博士,最早(在1880-1882年)运用这种方法治疗一个患癔症的女孩。(Freud,1910)
 
  这一演讲只是弗洛伊德最初表达安娜•〇案例地位的几次场合中的一次。在弗洛伊德对精神分析的阐述中,安娜•〇例证了有关心灵的一门新科学最初的成功。这门新科学就是由他和布洛伊尔首先提出、后来由他一人发展起来的精神分析理论。由于弗洛伊德的宣传,其追随者或批评者所撰写的许多有关精神分析理论发展史的二手文献中,几乎必然在第一章或第一页中谈到安娜·〇。马克•米凯勒(Mark Micale)把安娜•〇描述为“有癔症病历以来最著名的个人案例”似乎是很有道理的(Micale,1995)。
 
  然而,在1953年出版的弗洛伊德的传记的第一卷,欧内斯特•琼斯揭示出安娜•〇案例的结局与之前的描述截然不同。琼斯主要是对故事的原有版本提出了两点新的说明。第一点涉及布洛伊尔与病人的关系。按照琼斯的记述,弗洛伊德告诉他,布洛伊尔与安娜•〇陷入了感情纠葛,并且他的妻子发现了这一点,感到嫉妒、不快和闷闷不乐。布洛伊尔在察觉到妻子的感受时,决定中止治疗,并且告诉了病人,此时安娜•〇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好转。但是,就在当天晚上,布洛伊尔又被叫回到安娜身边,因为她旧病复发,表现出强烈的兴奋状态。当时她的状态就像是处在分娩的巨大痛苦中,在布洛伊尔对她的治疗过程中,她产生了怀孕的幻觉,此时这种幻觉达到了顶点。面对此情此景,布洛伊尔感到极度震惊,他尽力使病人平静下来,然后匆忙逃离,第二天就和妻子一起乘船到威尼斯旅行,在这次旅行中,他的妻子怀孕了,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Jones,1953)。
 
  据琼斯所说,这一故事可以从弗洛伊德与其未婚妻玛莎•伯奈斯(Martha Bernays)的通信中得到证实。他们二人从1883年下半年开始约会,正是对安娜•〇的治疗结束一年之后。他们的通信中也提到了这一事件给布洛伊尔的家庭生活带来的一些麻烦:在弗洛伊德当时写给玛获的信中可以找到几乎完全相同的记述,能够印证这一事件。玛莎立刻把自己放到布洛伊尔妻子的立场上,希望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后弗洛伊德指责她不应该毫无意义地假想别的女人会爱上她的丈夫:“只有布洛伊尔身上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除了治疗结束的方式与布洛伊尔所发表的内容截然不同之外,琼斯还揭示了其他的问题。事实上,不仅治疗以这种戏剧性的不令人满意的方式中止,而且治疗的终结远远没有结束病人的痛苦。琼斯享有查阅弗洛伊德家庭信件的特权,他写到:这个病案的治疗不像布洛伊尔所写的那么成功。可怜的病人旧病复发,搬到了位于Gross Enzersdorf的一家疗养院。治疗中止一年之后,布洛伊尔对弗洛伊德吐露,她的状态真不如死去,以免受精神错乱的痛苦。但是,后来她的状态有所改善,并且戒掉了吗啡。几年之后,玛莎提到“安娜•〇”不止一次来拜访她的情境。她们是老朋友,在玛莎和弗洛伊德结婚之后更熟悉了。那个时候,安娜•〇白天很好,但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出现幻觉。(Jones,1953)
 
  虽然在布洛伊尔所发表的关于安娜•〇的案例中也曾暗示治疗在某些方面并没有完全结束,但是琼斯的记述第一次对这一案例给出了更详细清晰的补充信息,并且这些资料有可靠的来源,是基于弗洛伊德的口述和1880年以来他的未发表的家庭信件。布洛伊尔发表在1895年的文章中对该案例的描述受到了严重的质疑。
 
  稍加考证就会发现,琼斯的描述也并非完全可靠。亨利•埃伦伯格提出琼斯的记述“充满了不可能事件”(Ellenberger,1970)。首先,布洛伊尔的女儿出生在1882年3月11日,不可能是在治疗结束之后也就是1882年6月怀上的。第二,在Gross Enzersdorf并没有一家疗养院,也许是跟位于Inzersdorf的疗养院搞混了。但是,埃伦伯格在这家疗养院的档案馆中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伯莎•帕彭海姆的病案记录。因此,他得出结论:“琼斯的记述发表在事件发生70多年之后,他的依据多数是道听途说,读者应该谨慎对待。”
 
  两年后,埃伦伯格找到了一些新的资料,发表了对这一案例的重新评述,显著地推进了对该案例的研究。埃伦伯格从伯莎的一个传记作者那里发现了一张她的照片,1882年拍摄于德国的小镇康斯坦茨。
 
  根据这张照片,他找到了位于附近的瑞士小镇克罗伊茨林根的贝尔维尤疗养院,并在那里找到了布洛伊尔所写的伯莎的原始病历,病历记录的时间是1882年7月12日到10月29日,在他的治疗结束后不久。埃伦伯格汇总了布洛伊尔的记录以及伯莎住院期间一直在疗养院工作的一位医生的补充记录。
 
  埃伦伯格根据新的证据得出了以下结论:据荣格所说,弗洛伊德曾经告诉他:这个病人并没有被治愈。新发现的文件资料证实了这一点。事实上,这个著名的“宣泄治疗第一成功案例”既没有治愈也没有起到宣泄的作用。安娜•〇成了严重的吗啡成瘾者,她的一些最明显的症状并没有消失(在贝尔维尤疗养院她只要一躺下就不会说德语了)。琼斯所记述的安娜•〇曾经有过怀孕幻觉和歇斯底里的分娩痛,这些症状在病历中并没有得到印证。(Ellenberger,1972)
 
  埃伦伯格的这份总结言之凿凿,使得关注精神分析学派起源的历史评论家们原本对该案例的描述,在很多方面回归了它的本来面目。从那之后,人们揭示出的所有新的证据都进一步支持了埃伦伯格的结论。米凯勒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埃伦伯格发现帕彭海姆在经历了如布洛伊尔和弗洛伊德所记述的长时间深入的私人心理治疗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持续严重地反复发作。他的发现如今已经被整合到精神分析的历史文献中”。阿尔布雷赫特•赫什米勒沿着埃伦伯格的足迹继续探索,找到并发表了一些其他的资料,包括布洛伊尔在1882年6月中旬之后的补充案例记录,他还在维也纳找到了Inzersdorf疗养院的病历记录,伯莎在1883年7月到1887年7月之间曾经三次在这里住院。赫什米勒认为这些资料更符合琼斯对伯莎•帕彭海姆后期病情的记录,并对布洛伊尔的诚信产生了质疑:所有这些资料表明,布洛伊尔的治疗结束很多年之后,伯莎仍然处于疾病的痛苦中……尽管在治疗结束之后病人的状况并不令人满意,布洛伊尔仍然在《癔症研究》一书中指出他的病人完全康复了。鉴于此,难怪布洛伊尔一反常态,拖延了很久才发表这一案例。
 
  约翰•福里斯特查阅了至今尚未公开发表的弗洛伊德和未婚妻之间的通信,也就是琼斯所依据的资料,他更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一案例显然绝对不算成功,正如我们看到的,伯莎在治疗意外结束之后被关进了疗养院,她的情况继续恶化。几个月之后,弗洛伊德写给玛莎的信中提道:我想伯莎又进了Gross-Enzersdorf的疗养院。布洛伊尔一直谈起她,说真希望她现在死去,那样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他说她不会好了,她的精神已经完全错乱了。”所有这些资料强化了埃伦伯格的重要文章中所表达的现点,布洛伊尔对安娜•〇的治疗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次医疗灾难,尽管他用了谈话治疗来处理很多症状。(Forrester,1990)
 
  马尔科姆•麦克米兰在对这一案例进行的深入分析中总结了自己关于治疗结果的看法:布洛伊尔暗示安娜•〇被治愈,这一点是错误的。虽然他在发表的案例中没有写,他和弗洛伊德在公开场合也从来没有提过,但是安娜•〇的确在治疗停止5周之后病情复发了,这是她4次病情反复发作中的第一次。1882年7月12日,她被收入了瑞士克罗伊茨林根的贝尔维尤疗养院,在这里一直待到1882年10月29日。她的很多症状仍然存在,歇斯底里的特征、语无伦次、意识改变以及面神经痛。难怪她被描述为“以不适宜的方式指责科学在减轻她的痛苦方面所存在的缺陷”。她的症状直到离开贝尔维尤时也没有改变。
 
  汉•伊斯瑞尔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并且认为弗洛伊德直接参与了谎报案例的事件:“这样说来,弗洛伊德知道安娜•〇根本没有被布洛伊尔治好,但是他只跟几个密友提及过此事”。而且,“弗洛伊德当时假装不理解布洛伊尔的拖延(发表案例);但是,至少有一个原因他是很清楚的,就是安娜•〇根本没有治愈。然而,弗洛伊德在公开场合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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